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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澄拿到农业大学园艺系录取通知书那天,没像妈妈星眠当年那样往星图上贴红封皮,反而抱着通知书蹲在老院子的葡萄架下,把刚扦插好的薄荷苗往土里摁了摁——苗盆上贴着张小纸条,画着颗歪扭的绿星星,旁边写着“阿星伴星·薄荷版”。
星眠寻过来时,正看见儿子把通知书摊在石桌上,对着院角那片“星轨花园”笑。那是星澄从十二岁起捣鼓的地方:虞美人对应“小满星”,开得温柔;向日葵追着“阿星轨”,杆儿挺得笔直;连不起眼的酢浆草,都被他种成了“团圆星”的形状。“就知道你不选天文系。”星眠在他身边坐下,指尖拂过苗盆上的绿星星,“你曾爷爷要是在,肯定夸你会‘把星星种进土里’。”
星澄抬头,把通知书往她手里塞:“妈,我不是不喜欢星星,是更喜欢看着它们‘长’出来。你看这薄荷,夏天能泡进保温壶,冬天能种在窗边,比画在纸上的星图更实在。”他指的保温壶,是当年星禾用的那只,现在被星澄缠了圈麻绳,挂在葡萄架下,里面总装着他泡的花草茶——春天是迎春,秋天是桂花,像把不同季节的“星星”都装了进去。
那天傍晚,全家都回了老房子。星芽坐在轮椅上,陈屿推着她看“星轨花园”,手指点着向日葵:“这孩子,跟他太奶奶小满一样,喜欢接地气的东西。”月遥在厨房煮豆浆,用的还是那个补过裂缝的旧壶,只是这次没装豆浆,而是听了星澄的建议,煮了壶玉米须茶——星澄说“太姥姥年纪大,喝这个舒服”。
星禾翻出铁盒子里阿星的旧星表,递给星澄:“你曾爷爷当年记星等,现在你记植物的生长周期,都是在‘记日子’,没差。”星澄接过星表,突然发现纸页边缘有行小字,是阿星后来补的:“星星不一定在天上,也在豆浆里,在孩子的笑里,在看得见的日子里。”他把这行字抄在自己的园艺笔记上,旁边画了株小小的向日葵。
开学前,星澄做了件事——他把家里每颗“星”都对应上一种植物,画了张“植物星轨图”,贴在老房子的星图墙上。“小满星”是虞美人,“阿星轨”是向日葵,“星眠星”是薄荷,连“团圆星”都换成了三叶草。星眠看着图,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非要画“阿星伴星”的样子,笑着揉了揉星澄的头发:“你这是把咱们家的星河,搬回院子里了。”
星澄开学那天,行李箱里没装旧圆规,也没装星图,只带了三样东西:那本抄了阿星字迹的园艺笔记、挂在葡萄架下的保温壶、还有一小袋“星轨花园”的向日葵种子——他说“要在学校种出‘阿星轨’,让同学看看咱们家的星星”。星眠送他到校门,看着他背着书包跑进教学楼,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,回头看见陈屿和星芽坐在车里,手里举着阿星的“星轨续记”,本子上是星禾刚写的:“星澄赴园艺系报到,带向日葵种子,晴,风有草木香。”
大学四年,星澄没少往家里带“成果”:春天寄回晒干的迎春花,让月遥泡进保温壶;秋天寄回自己种的南瓜,说“像‘团圆星’一样圆”;连毕业设计,都是做了个“四季星轨园艺箱”——四个格子,分别种着对应四季的植物,箱子侧面刻着家里每颗星的名字。
毕业那天,他把园艺箱运回老房子,摆在“星轨花园”中央。小满已经不太能说话,却摸着箱子上的刻字,眼里闪着光,指了指保温壶——里面装着星澄泡的薄荷茶,还是温的。星眠蹲下来,帮小满把茶倒进杯子,听见星澄说:“太姥姥,以后我就在院子里种更多植物,让咱们家的‘星星’,一年到头都能看见。”
又过了几年,星澄在老房子旁边开了家小园艺店,店名就叫“星轨小筑”。店里最显眼的地方,摆着那个旧保温壶,里面总装着的花草茶,供客人喝;墙上挂着两张图,一张是阿星画的“全家星轨图”,一张是星澄画的“植物星轨图”。有人问他:“你家都是搞天文的,怎么你偏偏做园艺?”
星澄总是笑着指那两张图:“我家传的不是天文,是‘把日子过成星星’的心思。我太爷爷把家人画进星图,我太奶奶把温暖装进保温壶,我妈妈把故事讲给学生听,我只是把这些,都种进了土里。”他指着保温壶,“你看这壶,装过豆浆,装过茶,装的都是家里的暖,跟装什么没关系,跟‘有人想着你’有关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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