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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落花田时(续二十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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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天还没亮透,小满的小书包就搁在了早餐车旁,带子上挂着枚迷你竹编风铃——是陈爷爷前晚连夜编的,铃舌用的是晒干的马齿苋花苞壳,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“叮”声,混着金合欢的暖香飘进窗里。奶奶正给她往饭盒里装糕点,是王师傅特意做的小份“光带酥”,酥皮上用橙黄果酱画了道tiny的光带,尾巴尖还沾着点黑白糖霜,像小斑马的鬃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记得给老师和同学看看你的观测手册呀?”奶奶替她理了理衣领,指尖碰着手册封面时,昨夜刚画的小斑马突然亮了亮,黑白线条里渗进点晨光,“要是想花田了,就摸一摸手册里的金合欢叶,它会给你捎话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满点点头,背上书包就往田埂跑,路过陶土盆时,金合欢的新叶突然晃了晃,一道细弱的橙黄光飘过来,缠在她的书包带上,像偷偷跟来的小尾巴。平板里传来研究员的笑声,小斑马正对着镜头甩鬃毛,鬃毛上的光屑落在观测站的马齿苋芽上,芽尖竟冒出点淡紫——是在跟小满说“再见”呢。

        村口的校车刚停稳,小满就被新同学围住了。“你的风铃好特别呀!”同桌朵朵(不是花田的朵朵,是同名的小姑娘)指着她书包上的铃儿,话音刚落,铃舌的花苞壳突然亮了,淡绿的光屑落在课桌上,惊得大家都凑过来。小满赶紧翻开观测手册,指着里面的金合欢叶:“这是花田的金合欢,它的光会跟非洲的小斑马说话哦!”

        课堂上,老师讲“不同地方的植物”时,小满突然举起手。她把手册递到讲台上,翻开非洲地图那页——纸上的橙黄叶脉正顺着地图纹路亮着,连带着旁边画的小斑马也动了动,鬃毛的光扫过地图上的草原,竟在纸页上晕出片淡绿的草影。“老师,金合欢的叶纹和小斑马的光一样,马齿苋还会跟太空的风信子传讯呢!”全班都看呆了,老师笑着把手册传给大家,每个人摸过金合欢叶时,指尖都沾了点暖暖的光屑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午吃饭时,小满打开饭盒,光带酥刚露出来,酥皮上的光带就亮了,橙黄的光裹着甜香飘到邻桌。“这是什么呀?好香!”后排的小男孩凑过来,小满掰了块给他,“这是花田的光带酥,里面有非洲金合欢的味道。”小男孩咬了一口,眼睛突然亮了:“我好像闻到青草味了!像电视里的草原!”

        下午第一节是美术课,老师让画“最爱的地方”,小满掏出彩笔,先画了道十色光带绕着地球,再在光带的一头画了花田的陶土盆,金合欢叶伸着懒腰,马齿苋开着小黄花;另一头画了非洲草原,小斑马正顺着光带跑,鬃毛上的光屑撒了一路。画到最后,她想起书包上的风铃,又在光带中间画了枚小竹铃,铃下挂着片马齿苋花苞壳——这样,花田和草原的风,就能顺着光带传到教室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放学铃一响,小满就往花田冲。刚到田埂,就看见大家都在等她:老奶奶举着刚开的马齿苋花,花瓣上沾着黑白光屑;陈爷爷的平板里,小斑马正对着镜头蹦跳,鬃毛的光和花田的光带连在了一起;王师傅的早餐车旁,新烤的“校园光带饼”正冒热气,饼面上画着小满的小书包和课堂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师说我的手册好神奇!”小满扑到奶奶怀里,掏出美术课的画,刚展开,纸上的光带就飘了出来,和花田的十色光缠在一起,绕着陶土盆转了三圈。马齿苋的花突然全开了,淡黄花蕊里冒出点淡紫,和观测站芽尖的颜色一模一样;金合欢的新叶沙沙响,像是在夸她画得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傍晚的风里,小满坐在田埂上,给大家讲学校里的事:讲同桌朵朵喜欢她的风铃,讲老师夸她的观测手册,讲小男孩说光带酥有草原的味道。平板里的小斑马趴在金合欢树下,耳朵竖得高高的,像是听得很认真,鬃毛的光时不时飘过来,落在小满的画纸上,给小书包添了道更亮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晴翻开日记,在“十色光带”旁边画了个背着书包的小满,旁边写着:“今天的光带多了道‘校园的光’,是小满带回来的笑声,混着金合欢的暖,小斑马的软,还有新同学的好奇。原来光带不仅能连起草原和花田,还能把学校的热闹,也裹进生命的共振里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夜幕降临时,小满把美术课的画贴在了木屋的墙上,画里的光带还在轻轻晃。她摸了摸手册里的金合欢叶,叶面上的光立刻亮了,映出小斑马的影子——像是在跟她说“明天也要加油呀”。陶土盆里,马齿苋的花对着光带轻晃,金合欢的新叶垂下来,像是在给小花盖被子;远处的早餐车还留着光带酥的甜香,风里的草原青草味,比昨天更浓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满躺在床上,书包上的风铃还在轻轻响,铃舌的花苞壳里,藏着点从花田带来的光。她想着明天要带陈爷爷编的小竹编给同桌,想着要跟老师讲小斑马又长高一截的事,想着光带会不会把学校的光,也捎到太空的风信子那里去——想着想着,就抱着观测手册睡着了,手册里的小斑马,正对着梦里的光带,慢慢跑向花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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