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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落花田时(续二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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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清晨的雾还没散,田埂上就传来“咚咚”的轻响——是快递车的轮子碾过露水的声音。朵朵攥着苏晴的手跑过去,看见快递员抱着个印满雏菊的纸箱,箱角还贴着张歪歪扭扭的画: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牵着银蕨叶,旁边写着“给花田的礼物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肯定是新西兰的雏菊种子!”朵朵踮着脚要拆箱,陈爷爷笑着递来剪刀:“慢些拆,别碰着里面的小宝贝。”纸箱打开的瞬间,一股清甜的花香飘了出来——除了装种子的小布袋,里面还裹着片压干的雏菊花瓣,花瓣上用银粉画着光带,从新西兰一直连到花田。小满赶紧把花瓣夹进手册,刚贴好,花瓣上的银粉就亮了,顺着手册的纹路慢慢爬,和之前画的光带叠在了一起,像给旧轨迹镀了层银。

        阿杰抱着平板蹲在纸箱旁,突然喊起来:“新西兰监测站发了实时画面!”屏幕里,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对着银蕨丛挥手,身后的雏菊田泛着淡金色的光:“我们的种子出发时,雏菊田的光跟着跳了三下,它们肯定在跟种子说‘加油呀’!”话音刚落,朵朵手里的种子袋突然轻轻动了动,袋口飘出颗细小的金粉,落在银蕨盆栽的泥土里,立刻冒起了丝淡金色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快把种子种在苔藓旁边!”老奶奶端来个陶盆,里面混了花田的土和晒干的银蕨叶碎。苏晴刚把种子撒进去,就看见金粉顺着苔藓的银线往下钻,和银蕨的根须缠在一起,钻出了颗米粒大的绿芽——是雏菊的芽!芽尖顶着颗金粉,像举着颗小太阳,引得旁边的北极柳芽又弯了弯,冰蓝色的光轻轻蹭着金芽,像在打招呼。

        午后的阳光把花田晒得暖融融的,王师傅的茶桌多了罐新蜜——新西兰寄来的雏菊蜜。倒在杯子里,淡金色的里飘着丝银光,和银蕨蜜混在一起时,水面竟浮出了朵小小的雏菊影子,引得朵朵捧着杯子舍不得喝。艾琳把显微镜对准陶盆,镜头里,雏菊芽的纹路正慢慢展开,和银蕨的叶脉、苔藓的银线拼在一起,像三块契合的拼图,拼合处冒出了金、绿、白三色光,顺着陶盆壁爬上去,融进了花田上空的光带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空站的风信子又长新纹路啦!”阿杰举着平板跑过来时,大家正围着陶盆看雏菊芽。屏幕里的宇航员捧着风信子,淡紫色的花瓣上,除了之前的绿、黄、白纹,又多了道淡金色的细纹,像撒了把阳光:“刚才有道金光飘过来,风信子立刻就长了新纹,现在它的花瓣上,已经有花田所有朋友的痕迹啦!”

        朵朵举着光谱仪对准平板,仪器上的金、绿、蓝、紫、黄、白六道光带缠在一起,变成了道七彩光带,顺着窗户飘到空中,和花田上空的光带连在了一起。小满趴在田埂上,在手册的“花田全家福”里加了朵小雏菊,旁边写着“新到的金色朋友”,还在地球旁边画了道金色光带,连向新西兰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傍晚的时候,雏菊芽又长了些,芽尖的金粉更亮了,风吹过时,金粉会顺着光带飘到空中,和向日葵的暖光缠在一起,把花田的天空染成了淡金色。苏晴翻开日记,刚写下“今天,雏菊种子到了,带着南半球的阳光”,就听见陶盆里传来“沙沙”的轻响——雏菊芽的两片小叶展开了,淡绿色的叶子上带着金色的纹路,像撒了层碎阳光,引得银蕨叶又晃了晃,绿光照着雏菊叶,像在给它照亮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爷爷推着轮椅过来,竹编盒里多了张新标本——刚压好的雏菊叶,旁边摆着银蕨叶、北极柳芽和苔藓。“现在啊,咱们花田的朋友,从北极到太空,再到南半球,都齐啦。”他轻轻碰了碰陶盆,三色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上飘,融进了空中的七彩光带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降临时,花田上空的七彩光带格外亮,绕着地球转了圈,把北极的冰、太空的星、新西兰的花、南极的雪都串在了一起。苏晴抬头望着光带,仿佛能看见新西兰的雏菊田在发光,能看见南极的苔藓在晃,能看见太空站的风信子在眨着光。风里的声音更热闹了:雏菊的轻响、银蕨的清润、苔藓的沙沙、北极柳的冰脆、太空风信子的晃动、向日葵的暖声,混在一起,像首裹着全世界温度的歌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晴在日记的最后画了道七彩光带,光带的一端连着花田,另一端通向更远的地方,旁边写着:“花田的朋友越来越多,光带也越来越长,以后肯定会有更多带着期待的小生命,顺着光来赴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陶盆里的雏菊叶还在轻轻晃,芽尖的金粉顺着光带飘向远方,像在给太空的风信子、南极的苔藓、新西兰的雏菊田寄去消息。北极柳的芽尖蹭着银蕨叶,向日葵的花盘朝着东方,苔藓的银线闪着光,它们都在等,等明天的第一缕阳光,等雏菊叶长出更多的纹路,等下一个顺着光来的朋友。田埂边的暖光裹着整个花田,像在给所有朋友,盖了床会发光的被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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