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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时三刻的风,裹着酒气与硝烟,在山羊义村的主营上空盘旋。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酒坛被妇好的短刀劈得粉碎,酒液混着陶片溅了满地,紧接着,最后一盏气死风灯的灯芯被刀锋划破,营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。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尖锐的牛角号突然在黑暗里炸响,像极了猛兽的咆哮。玄鸟卫们如黑色浪潮般,从营门两侧涌来,青铜戈的刃口在残存的火把余烬中泛着冷冽的血光,撞破营门时,木柱断裂的“咔嚓”声与敌兵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。
妇好的短刀精准地砸向一个醉酒敌兵的后脑,那兵连哼都没哼一声,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“砍旗杆!”她的大喝声穿透混乱,玄鸟卫们立刻会意,几柄青铜戈同时朝着营中央的蛇纹大旗砍去。
“轰隆!”旗杆断裂的巨响混着敌兵的惨叫,那面象征着山羊义村威严的蛇纹大旗轰然倒地,扬起的尘土中,敌兵们瞬间乱作一团。就在这时,东侧林道突然爆发出震天的鼓噪,数百个火把在树梢间快速晃动,火光连成一片,仿佛有千军万马正朝着营地方向压来。
“是镜泊村的伏兵!漫山遍野都是人!”一个敌兵抱着脑袋,连滚带爬地逃窜,声音里满是恐惧。另一个敌兵被酒劲吓醒了大半,慌乱中抓起身边的空酒坛,当作兵器紧紧抱在怀里,四处张望:“在哪在哪?伏兵在哪?”
若从高处俯瞰,便能看清这“千军万马”的真相——不过是数十个孩童举着火把,在树与树之间来回奔跑,老妇们则围在一旁,用力敲击着铜盆和木桶,“咚咚哐哐”的声响震得树上的落叶簌簌纷飞,竟真造出了大军压境的声势。
同一时刻,密林边缘的土坡上,武丁正静静站立。他望着敌营方向腾起的火光,手指轻轻叩击着腰间的葫芦挂件——那正是此前故意遗落在战俘营的同款。身旁的少年们背着竹篓,正不断往空地上倾倒碎陶罐,陶片落地的“哗啦”声此起彼伏。
“首领,锣鼓声盖过咱们的了!”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说道,额头上满是汗珠。
武丁弯腰捡起一块碎陶片,在掌心轻轻抛接,眼神里满是冷静:“不够响。把腌菜坛子都砸了。”
少年们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纷纷举起手中的木棍,朝着竹篓里的腌菜坛子砸去。“砰砰乓乓”的碎裂声响起,混着远处老妇们敲击铜盆的声音,竟比兵器碰撞的声响还要刺耳。
敌兵们循声回望,只见火光中影影绰绰,似乎有无数“兵器反光”在闪烁。可他们不知道,那些所谓的“兵器”,不过是少年们手中晃动的木勺、犁耙,在火光的映照下,倒真有几分金属的光泽。
丑时初,敌营已成一片废墟。硝烟弥漫中,一群“孩子兵”呐喊着冲了过来——十四五岁的少年们,手里挥舞着木刀和竹矛,押着一个浑身酒气的俘虏。那俘虏模样狼狈,左脚穿着一只绣金靴子,右脚却光着,沾满了泥污,锦缎材质的上衣半褪到腰间,露出圆滚滚的肚皮,上面还沾着酒渍和食物残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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